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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孩子的娘是誰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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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新時間:2017-08-06 17:00:03 字數:4967

墨王府書房內,皇文諾正低著頭伏案處理朝廷公務。

“主子……”案前傳來五戒的低喚。

“何事?”他很忙碌,頭也不擡的問。

“您能否……瞧奴才一眼?”五戒的聲音帶著濃重鼻音。

他唇一蹙,勉強擡頭了,一擡頭卻嚇了一跳口“你怎麽了?”五戒的臉有紅有黑,恐怖至極。

“主子,奴才拿小主子沒辦法……”五戒意說,他額頭淌血,血還和著墨汁,整張臉與鬼無異。

“你是說,你這德行與那小子有關?”他驚訝道。

“欸,小主子個性活潑,奴才照顧不來啊,還請主子救救奴才,給奴才一條生路走。”五戒哭著請求。

那小主子是混世魔王轉世,五戒心裏後悔死了,早知道就別勸主子將這小魔王帶回來,這不整了自己嗎?

他才說完,有兩個婢女進來了,一個身子像讓人潑了奶,一身奶酸味,極其難聞,另一個頭發被剪得亂七八糟,參差不齊,兩人都哭花臉了。

而兩個婢女中間站著的即是墨王府新來的小主子,這娃兒身上的衣服還算整齊,但一手握了把小刀,一手抓了只老鼠,老鼠尾巴被抓住正吱吱叫個不停,饒是皇文諾見多識廣,瞧著這嚇人景象也夠嗆了。

“你做什麽?”他愕問娃兒。

“小諾煮煮,給爹爹吃吃。”小子得意的說。

敢情這小子要煮老鼠肉給他吃?他神情僵了僵,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。

“主子,小主子孝心,想親自給您做飯,讓人抓了老鼠要孝敬您,只不過這刀抓不牢,先朝奴才的額頭劈過來,劈完拿墨汁給奴才當藥擦,奴才……奴才剛剛著實九死一生啊!”五戒泣訴,這才要拜托主子給他一條生路走,這日子沒法過了。

“王爺,奴婢給小主子餵羊奶,可小主子嫌羊騷,讓奴婢自己喝,因此‘餵’了奴婢一身,嗚嗚……”婢女也指著一身狼狽的自己邊哭邊說。

“還有奴婢的頭發,小主子說不好看,非給奴婢剪一剪,都剪成瘋婆子了,奴婢怎麽見人,請王爺也給奴婢作主……”另一名也嗚咽控訴。

皇文諾不敢相信這小娃兒這麽頑劣,才讓他帶回來兩天,就將王府搞得雞飛狗跳。

“你給本王過來!”他朝娃兒嚴聲喝道。

興許是教他的怒容給嚇到了,小諾手一忪,頓時老鼠得救,一溜煙跑了。

見主菜沒了,小諾把刀子也給丟掉,垂頭喪氣的來到他跟前,用著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,眼裏只有天真沒有半絲邪惡,踮著腳抓住他的袖擺,左右搖晃,語氣委屈到不行。

“爹爹……為什麽生氣?”小娃兒誇張的吸了吸鼻子,像是準備大哭一場了。

“不許哭!”他硬下心腸喝道。

“為什麽不許哭?”小娃兒眼眶已經紅了。

“沒有為什麽,就是不許哭。”

“為什麽沒有為什麽?嗚嗚……”哭了,眼淚不客氣的噴出來。

皇文諾頭痛起來,自己天殺的怎麽就將這小子帶回來了?

都怪皇粵那家夥,堅持這小子就是他兒子,自己不能棄養,這小子又抱著他不放,哭得驚天動地,煩得他只好先將人拎回來再說,現在可好,他可給自己找了個麻煩回來,而今要留著也不是,丟了也不是,這娃兒戌燙手山芋了!

“爹爹生氣……小諾找娘親親去。”胖墩墩的小家夥突然放開他的袖子,往外跑出去。

他一個箭步將小肉圓撈回來,神色一斂,緊張起來,這小子的娘是不是……就是自己尋找的人?那個自己連臉孔都不知道的人,這小子若能告訴他,就可解開自己多年來的滿腔疑問。

“說,快說,你娘是誰?”口氣急切,心頭發緊。

娃兒眨著眼睛,“娘親親就是娘親親啊!”

皇文諾黑了臉,換了個問法。“你上哪找娘去?”

“小諾回房問找娘親親。”小娃兒露出一排小牙說。

“你娘在房裏?”他吃驚道。

“嗯嗯,娘親親在小諾床床上。”小諾奶聲奶氣的說。

他心狂跳了, “好,本王立刻帶你去找娘。”他抱起娃兒就要走。

“等……等等,主子,咱們王府戒備森嚴,哪可能有陌生人出現在小主子床上而咱們不知的?”五戒趕緊提醒他。

他一楞,停下腳步,陰惻惻地看著懷裏的小子,慢聲問道:“來,說說,你娘怎麽就在你的床上?”

諾轉著圓圓大眼睛,“小諾睡睡娘親親就來了。”

“主子啊,那是小主子作夢,夢見他娘了。”五戒搖頭說。

皇文諾眼角抽搐,一股惡氣在心中郁結成塊,手一松,小胖子掉到地板上了,自己為了找那不知是誰的可惡女子,居然胡塗到聽個小娃兒胡扯。“你、你!”他咬牙切齒到想將這小子捏成肉餅。

屁娃屁股摔疼了,又開始哇哇大哭,皇文諾頭痛欲裂,幾乎抓狂。

“王爺,那丞相府千金魏綰煙求見。”這時門房進來稟報。

他心情正惡劣,又讓小孩的哭聲吵得心煩氣躁,火大的吼問“那女人來做什麽?”

門房讓他這一吼,結結巴巴地道:“魏……魏小姐奉……奉陛下之命……前……前來歸還黑……黑幕。”

他臉色難看極了,陛下居然沒將她殺了或下獄,還讓她到自己這裏來,陛下不知自已對這女人已是深惡痛絕,根本不想見嗎?

“讓她留下黑幕後就滾,本王不見她。”

“啟……啟稟王爺……奴才剛也是讓她留下黑幕就好,人可以走了,可她不肯走,說是有話對您說,非見您一面不可。”

“那丫頭還能有什麽話對本王說,讓她滾!”他還是不見。

“是……不過,魏小姐好像猜出您定是不見她,她說,您若不見,她就在咱們王府大門前搭棚子長跪在外,奴才剛進來時,她帶來的下人已經在搭棚了。”

門房說話這當口,娃兒還在啼哭,哭得眾人耳朵生疼,更哭得他眼裏生出兩簇火來。

“這女人搞什麽?!”他揚高音罵道。

諾聽他聲音更大了,哭得更加震天,他臉色鐵青,暴躁之下竟朝門房揮手道:“得得得,橫豎這兒已是雞犬不寧,沒差再多個女瘋子,讓那女人進來!”

“是。”門房捂著快被哭爆的耳朵,很快逃出去了。

不一會兒,當魏綰煙進到王府大廳就聽見震耳欲聾的哭聲,且廳上的眾人包括墨王在內都像是要崩潰了,這怎麽回事?

“民女拜見王爺。”為蓋過哭聲,她不得不扯嗓大聲說。

皇文諾耳朵簡直要炸掉了,忍不住朝娃兒吼道:“給本王閉嘴!”

可那小子半點不怕他,哭得還更賣力。

他被哭得臉色發白,快吐血了。

魏綰煙見狀,走到娃兒面前,伸手朝他胖胖的臉頰捏下去,再一扭,“太吵了,別哭了,嗯?”

神奇的事發生了,止不住的哭聲止住了!

這小子還十分敬畏的看著她,“娘親親……痛痛……”

他這一喊,所有人都驚掉了下巴,包括墨王。

“你叫她什麽?”皇文諾的表情像教雷劈了。

“爹爹,好痛痛。”魏綰煙還捏著娃兒的臉,娃兒卻不敢哭,朝他求救了。

“你說,再說一次她是誰?”他激動的催促。

“爹爹,痛痛,痛痛……”小娃兒兩泡淚掛在眼中,要哭不敢哭的。

他一定聽錯了,這小子怎可能喊這女人娘,回神後看見娃兒的整張臉都被魏綰煙捏紅了,他馬上怒道:“你做什麽,好大的膽子,敢捏本王的兒子?”

“他是你兒子?”魏綰煙很驚訝,趕緊松開手,他不是膝下無子嗎,哪兒冒出的兒子?

他冷哼道:“怎麽,不行嗎?任何有眼睛的看了咱們的長相就知是父子,唯有你不長眼。”他抱過娃兒,這時肯承認這小子是自己的孩子了。

她認真朝孩子瞧去,大眼圓臉機靈樣,確實與墨王有幾分像,原來是這家夥的私生子。

“我就說嘛,哪來這麽鳳表體姿的孩子,原來是王爺的兒子,這就難怪了。”她沒忘自己來的目的,笑盈盈地諂媚說道。

他撇唇嗤笑,“魏綰煙,你這廢話就少說了,你不惜在外頭搭棚長跪,非要見本王不可,這會兒厚著臉皮進來了,這是想做什麽?”

他不浪費時間直接問。

被罵厚臉皮,她依舊笑得極其阿諛。“我來送回您的愛馬,順便負荊請罪來著。”

“負荊請罪就不移了,明日一早本王會進宮去,告訴陛下,魏究選的女兒頑劣,雖不處死也最好下獄,若不重罰以儆效尤,將來人人都能不敬皇族。”他冷冷說。

她舉袖抹了抹汗,哂笑道:“我當日是一時沖動,且……且那話初初我也是自己嘀咕,是您非讓我罵出聲的……”

“住口!本王還沒有這麽自虐,讓你公然汙辱。”他恨聲說,要不是那句醜如豬頭罵得與某人同口氣,他又怎會失常讓她罵個人盡皆知。

“本王問你你經常這樣罵人嗎?”

她轉轉眼珠子。“極少,偶爾為之……”

“哼,我瞧你罵得很順,哪裏是偶爾為之?”

她幹笑。“口頭禪而已,哪裏真的認為王爺醜如豬頭。”

“豬頭豬頭,爹爹是豬頭,爹爹是豬頭!”

那本來安靜下來的娃兒這會兒又眉開眼笑的接著喊豬頭,喊得皇文諾一臉的黑灰。

“閉嘴。”他忿忿斥道。

娃似乎天生就不怕他,挑釁似的張嘴繼續說“爹爹是豬頭,爹爹是豬頭……”

這也嚷得魏綰煙尷尬,再讓這娃兒這麽挑釁下去,王爺會饒了她才怪。她火大的朝小娃的腦袋拍下去。“別吵!”

“滾滾滾,滾滾滾,滾滾滾——”小娃兒居然學他老子喊,身子還扭著扭著當滾著玩。

老娘正憋屈,這小子敢給她傷口灑鹽,既然不能再打了,她只能狠狠瞪他一眼,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娃兒,竟然馬上就捂住自己的嘴,擔驚受怕的不敢再作怪了。

“魏小姐可真是小主子的克星!”五戒驚奇地冒出這話。

皇文諾動了動眉,“魏綰煙,你真有心求饒,本王可以給你個機會。”

她臉龐瞬間亮起,露出一臉感激涕零的表情。“什麽機會?還請王爺盡管吩咐,我定會全力以赴,使命必達。”

她話說得滿,因為不滿不行,爹及祖母放話了,她若不能取得這家夥的原諒,一個要她長跪不起,一個要她死在外面,這會兒還有掉腦袋的危機,自己正值花樣年華,再不自救恐怕小命不保。

“嗯,希望你說到做到,好好贖罪。”他笑容十分高深。

“這自然、這自然!”她點頭如搗蒜時,怎麽覺得眼前這家夥的笑意透著無恥?

“你想贖罪就當這小子的保母吧。”他斂起笑,指著小諾說。

“什麽?”她傻眼,沒聽錯吧?自己未嫁,更沒帶孩子的經驗,怎就讓她做保母了?

“怎麽,不願意?”他瞅著她問。

“不……不是不願意,而是恐怕無能為力……”她一臉為難的婉拒。

“方才不是說本王給你機會,你必會全力以赴,使命必達?”

“我不曾帶過孩子,怕有閃失……”

“你不是女人嗎?帶孩子是本能,連個孩子也不會帶,還能是女人嗎?”

這話險些讓她氣出內傷。“我雲英未嫁,替您帶孩子恐怕有損閨譽。”她咬牙道。

“你罵本王時,可想到本王的名譽?而你魏綰煙如今粗野無禮的臭名名滿京域,有什麽名聲可言?”他毫不容氣的譏誚她。

她被噎得半句話也擠不出來。

“無能為力只存在於蠢人的字典裏,你字典裏若有這四個字,那不如早死早超生,早早去投胎得了。”

她再被冷劈一刀,內心血流如註。

“行不行一句話,別浪費本王的時問。”他沈下臉道。

魏綰煙悲摧地看著面前的小諾,這小子一雙眼睛好不天真爛漫,正滴溜溜地轉動著,一股子機靈氣的勁兒,想想也算可愛……

沒想到這可愛的家夥突然朝她丟來了一樣東西,她本能的抱住這吱吱叫的玩意,低頭一看驚跳起來,那是只活跣跳的毛鼠,而毛鼠正鉆進她的袖子裏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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